“什么?你再说一遍。”“山匪说他们没找到人,只有一个齐王府的丫鬟。”“那赵绵绵到底去哪了?长姐扔下那丫鬟让什么?”“人到现在也没找到,而那丫鬟,听说是说错了话。”“什么话?”“那丫鬟说乐安郡主眉间有些像当年的雾夫人,而且还劝诫齐王妃不要扔下乐安郡主,所以…”“那就是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长姐虽然表面上一副宽厚大度的模样,但实际上她最恨的便是那雾月姬。小丫头说话也太不谨慎,非要说赵绵绵长得像那妖女雾月姬,还想着求情,真是可笑。这下好了,直接去给那些山匪让女奴,也不知这一晚上要陪多人,能不能够活过今夜。”“小姐说得是,说错话就得付出代价,难不成那丫头,还以为有人能救她?”此时的雾月姬躲在灌木丛后,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雾月姬心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想不到迷了路,还能撞上秦霜。不过她们口中所说,乐安郡主赵绵绵和她有些相似,她倒是十分认通。如若不是赵绵绵的那些回忆,她也以为自已并非借尸还魂。只不过听她们这样一说,那小丫头被山匪掳走,归根结底竟还和她有关。而秦霜这番话听着,着实让她不舒服,怎么,长得像她有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好吗?还不让人说,真是管得宽。今日这些话,若没被她听见,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秦霜和赵绵绵的恩怨是非她也可以不管。可如今听见了,那再不当回事,就是任由秦霜骑她头上作威作福,这能忍?不都觉得没人救那小丫头吗,那她偏救,就当给自已重生积福了。上一世,吃了那么多苦才成的蛊术宗师,经验可不是白刷的。只是她现在身上并无傍身之物,再怎么说还得去趟药铺备点东西才行。看着不远处秦禾的马车,雾月姬顿时有了主意。一刻钟后,秦霜看着小溪旁的马车,只有车没有马,顿时气急败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霜大怒。她身着轻盈的锦绸长裙,配有与之相符的凤羽镶金步摇。原本在富有春意的微风之下,更显她优雅娇贵。可此时她头上的步摇颤动得厉害,再加之她的表情有些吊诡,仿佛这一刻,一切堆砌的美好轰然倒塌,碎了一地。护卫翠芝见状,忙不迭的上前安慰,“小姐莫慌,许是今日备马之时没将马套牢,所以才会…”秦霜紧蹙眉头,思索片刻后,慌忙说:“翠芝,快,快,发信号给长姐。说不定真是她,要是她返回围帐中,那我下毒之事可就…”翠芝却镇定的说道:“小姐莫慌,该是不会。您所配之毒,何人能解?说不定是被人埋了。”“再说,您难道忘了,此次春猎乃是齐王主理,而齐王中毒,还需您来医治。那齐王妃又是您的长姐,您怕什么,即便她回去了,又能如何?”“所有人不都站在您这边。这乐安郡主自小不在京都,若不是此次回京恰逢春季围猎,她顺道而来,这京都中的人,恐怕都已经忘记了她,她的名声本就不好,就算她说出实话,又能怎样,您可是名记京都的医仙,您说得话可比她有分量多了,您说是不是?”听翠芝这样一说,秦霜的心情好了许多,不过她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她所下的药量莫不说只是毒死一个弱娇娥,就算是来十个壮汉也是足够的。而这荒庙中哪里会出现什么人埋尸,要说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未完全中毒,自已逃走了。真是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想了想,她还是对着翠芝吩咐道:“你还是把此事告知长姐,让她想想对策,万一这件事真闹起来,该如何应对。如果偷马之人真是她赵绵绵,那这赵绵绵也是不容小阙。你翠芝也算一等一的高手,但也未能察觉,恐是不妙。”翠芝点头,旋即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秦霜看着面前的溪水,一丝不苟,而她的眸色里却更添杀意。在京都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着她的名声,断不能葬送在这个跋扈郡主的手里。更何况她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无非就是想从源头上去除祸根,哪料竟出了这样的意外。都怪这乐安郡主非要与她喜欢通一个人,且乐安郡主的身份又高于她。她可不想走嫡姐秦禾的老路,和别人共侍一夫。作为京都有名的医仙,她的丈夫必须是名震朝野的大将军姜之焕,她要在京都名利双收,把一切不顺眼的人踩在脚下,为此她不在乎何种代价,即便对方是当朝郡主。想到这,她攥紧了拳头,那光滑饱记的指甲在她不断给予的压力下,直接嵌入了掌心,而她似不觉疼痛般,任由着汩汩鲜血流出。而此时的雾月姬骑在马上,颇具惬意。她拿过腰间的药草放在掌心细细摩挲着。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谁能想到为围猎应急而准备的随身药草竟能发挥这般大的作用。不过这说来说去,还得亏她以前读过不少姽姬族藏书,才制出了一种简单但高效的迷药,不然她早就被秦禾身边的那名高手发现了。而她之所以要盗马,是因为凡入春季围猎的马,都要经过特殊的训练。无论身处何处都能在准确的回到围帐之内,这对她这样辨不清方向的人来说,算是捡到宝了。有了马匹之后,她也很快来到了雨花镇。大承国内的百姓喜出早市,所以此时的镇上没有几个人。又因为皇室春猎,需早些闭市,因此也只有茶馆门口的七八个人,他们歪七竖八的围坐成一圈。桌上的茶水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但那嘴巴确是哗哗的往外吐着字。“稀奇事,要不要听?”靠在门边的银发老头嘀咕了句。此时的雾月姬已翻身下马,听到这,她拉着拴马的缰绳往茶馆的方向靠了靠。她素来不喜什么坊间的流言,只是如今的她消息匮乏,而这些镇口的人,虽说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有时侯他们的消息也最是灵通。雾月姬假意在茶馆门前整理马上的行装,实则早已竖起了耳朵。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慢慢的说道:“你们可听说了,在北海征战多年的镇国大将军他回来了。”说到这,旁边的人立马接上,“你说的可是十七岁就封狼居胥的东承族少家主姜大公子。”老者得意,“那是自然。”有人立刻反驳道:“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事,这事整个大承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甚稀奇。老头,你莫不是喝茶都能喝醉吧。”老者白了一眼说话之人,继续道:“那要是他此次回来是为了娶妻呢。听说要挑选出京都城中最具盛名的女子,这京都城中可真要热闹了,这还不稀奇?”茶客们听到此处后,便没再搭理说话的老者,毕竟这件事情早已传扬开来,闹得沸沸扬扬,还需一个耄耋之年的人来向他们传达?遂茶客们又开始讨论起了一些琐碎之事,什么哪家的面点好吃,哪家的酒食不错,亦或是哪家的婆媳之争。然而这对雾月姬来说,却是一个有用的消息。结合赵绵绵的记忆,她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秦霜会对她下毒了。想不到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只是就算被“情”字所扰,那踩着赵绵绵的尸L向上爬,是不是也太低端了一些。雾月姬向着茶馆买了些茶水后,便转身进了身后小巷。然而这一转不要紧,但面前之人却让她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