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达端着菜过来了。“小莫,不知道你平时喜欢吃什么,我就整了几道家常菜,你千万别客气,将就着随便吃点?”周达自谦地招呼。江西西扶周达坐。莫晴月赶忙摇头:“不会的,我在家里也是随便吃,周爷爷您费心了。”周明瑄把筷子递过去,顺带把爷爷拿手的笋干炒肉放到莫晴月跟前:“这道菜放了一点小米椒,你喜欢吃的。”周达微怔。江西西眨眼。莫晴月:“……”而故意说漏嘴的周明瑄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里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气定神闲地问莫晴月:“你不喜欢吃吗?北明乡的人都喜欢吃点辣的。”江西西是外派来的,除了莫晴月这个当事人,只有周达知道周明瑄到底在说真说假。所以周达附和自个儿孙子:“嗯,是啊,我吃一辈子了,稍微有点辣味才下饭。”“呵呵……”莫晴月硬挤笑,只觉得屁股如坐针毡。某人的故意,像是拿捏住了她的把柄。有一根警戒线在莫晴月的脑子里,随时鸣叫。可恶!江西西啥也不知道,吃的欢快。莫晴月没怎么吃,周老爷子不停地给她夹菜,她的一颗心始终挂念着旁边的周明瑄会出什么幺蛾子根本食不下咽。晚饭后,莫晴月和江西西都表示要帮周老爷子的忙。周老爷子大包大揽,让她们去休息。“你们是我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动手呢?”于是两个女孩子被赶到院子里。周明瑄又坐下动木雕了。江西西扶着膝盖表现出非常好奇的样子,“明瑄你能不能给我雕一个叮当猫呢?我特别喜欢叮当猫。如果有一个木雕的叮当猫感觉挺有意思的!”周明瑄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哇!谢谢周大帅哥!”江西西捧臭脚。莫晴月哼哼,忍不住翻白眼。死气沉沉的木雕,再加上死气沉沉的某人。能有多有趣?“你喜欢什么?”莫晴月看到江西西拼命冲自己使眼色,才反应过来周明瑄问的人是自己。“我?我没喜欢的。”周明瑄转而又看向江西西:“那就只给你一个人雕。”江西西欢喜地原地跺脚。莫晴月:“……”他们约定三天后,江西西来取。从周家出去,江西西开心地挽着莫晴月的胳膊哼着歌。莫晴月看着前方,脸色清冷:“不就是一个木雕,看把你高兴的。”“晴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只是一个木雕,这是一门手艺!你没听过手艺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这句话吗?”莫晴月头上挂下黑线,“还真没听过。”江西西噬笑得推莫晴月:“晴月你怎么回事啊你对木雕有成见啊?”莫晴月眼底闪过一丝抵触和落寞,没接话。两人朝着各自回家的方向散了。回到家,莫晴月翻出相册。翻到第二页的左上角,一张最大的全家福,那会儿她还很小,被妈妈抱在怀里,爷爷两角鬓发但精神奕奕。爷爷穿着警服,对着镜头笑得也像入党似的坚定,璀璨,明亮。可惜,她对爷爷的记忆永远都只在这张全家福上。**第二天上班的点,莫晴月又掐着点下的楼。她准备拿上两包子就当早饭路上吃。妈妈拉住她:“听说你昨天去周爷爷家吃饭了。”昨天晚上莫晴月回来借口说累直接上的楼,她连问的机会都没有。这会儿她可不许拖拉了。莫晴月对妈妈八卦的嘴脸有些害怕:“……对啊。”“那你看到人家的孙子了吧?”原来是想问这个。“嗯,看到了。”“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帅很玉树临风的?”莫晴月扭头喊了一声爸,趁妈不注意,一个转身溜走。周明瑄,周明瑄……明明她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是要被这个恶魔缠绕?!莫晴月想到这一点就来气。过去在G市,她白天上班对着这张脸,晚上还会接到他的夺命工作CALL。起初她觉得他是工作狂,但后来经过同事点拨,说他应该是借着工作的由头想追她。她的后背瞬间发凉,只觉得跌入冰窖那么绝望!被一个恶魔上司喜欢?这是太可怕的噩梦啊!好不容易回到家乡,平时工作内容虽然鸡飞狗跳,但是惬意多了。最重要的是不用面对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可是现在……一想到昨天吃饭的时候,看到的周明瑄。莫晴月抱紧寒毛直竖的自己。算了,帮忙抓了小偷,周老爷子答谢。这饭也吃过了,周明瑄平时就窝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弄木雕,平时没什么事应该遇不着。莫晴月安慰自己,不要去想太多。“晴月姐!”刚踏进所里大门,陆然清亮的嗓子响起。莫晴月以为他是跟平时一样过来道早安,递早餐的。结果一抬头,他是一副要说事儿的样子。“来案子了?”莫晴月问。陆然轻嗯:“赵奶奶跟林婶吵架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动手了。”莫晴月一听,皱眉看陆然:“东家的赵奶奶和林婶?”陆然点点头。“为了什么?”陆然刚想说话,那边已经传来两位当事人的回答。很大声的那种——“你放任你的狗过来咬坏了我的花!还吓坏我孙女!你太可恶了!狗没人性,你也没人性吗?!”“你别含血喷人,明明我的旺财在自个儿院子里待得好好的,我带它出门撒尿,你叫了它一声!它才过去的!”“你牵狗出门不戴狗绳你还有理了?!”“什么狗绳啊?!你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说不过就拿自己的老说事儿?!倚老卖老好意思啊!!”……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莫晴月来不及放包,直接过去把两个人拉开。她们的气性不相上下,两个人的胸口都起伏的厉害。赵奶奶更是要哭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个死老头子,你为什么死的那么早啊,你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被人家欺负啊……”老年人,特别是老年女性的通病。她们起初都偏向讲理,但实际上当发现自己讲不通的时候就习惯性哭惨,把自己置于更弱势的位置然后道德绑架。林婶被气的捶胸顿足。大厅里全是哭声和唉声叹气。莫晴月跟江西西使眼色,一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