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听着红袍大官低声下气地道歉:“老夫人,咱们也想把您送回去,可您家里人已经将您安葬了,头七都过了,咱们也没办法了,真不好意思啊。。。。。。”“什么?!!”容怿卿眸子瞪大了几分,声音颤着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没来这里多久吗?”怎么头七都过了?红袍大官沉沉地叹了口气,似有无奈地开口:“老夫人,咱们府狱的时间规则与人间的不一样,人间一日,府狱七日。”那小鬼官吏更加战战兢兢的,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附和着道:“老夫人,眼下恰恰过了子时了,所以。。。。。。”所以这就意味着在府狱的一日已经过去了,在人间的七日也过去了。所以她的头七真的过了!什么都挽回不了了!容怿卿真的怒急了,又怒又急!她又不是无儿无女的孤寡穷苦老太婆,她有六个大农庄园,还有十五间铺子,还有数不清的银两,还有孝敬尊重她的儿女,还有爱粘着她的孙儿女。家庭幸福美记着,享着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纵然是有那么一点想着那老头子,她也不舍得死,能多活几年是几年。容怿卿越想越生气,“那你们现在说怎么办?送我去投胎吗?”“啊这。。。。。。这。。。。。。”小鬼官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会儿更是不敢抬头对上容怿卿冰冷如霜的目光。红袍大官自知他们理亏,只得好声好气地招待容怿卿,小心翼翼地安抚:“老夫人,咱们也非常能理解您愤怒的心情,咱们刚刚在来之前也跟府狱大人申请了一些补偿给您。”容怿卿眉梢微一挑了下,神色也没缓和下来:“哦?是什么补偿?”她倒要看看,这破地方会有什么好东西?红袍大官不知怎么的,就变出了一本册子,就跟变戏法似的。“老夫人,原本您的阳寿确实还有五年的。。。。。。咳。。。。。。”红袍大官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又继续开口:“现在投胎也不合适,不过府狱大人说这是咱们自已的错,所以给您开了特权,您能现在就去投胎转世。”容怿卿听了前半段话眉头皱得死紧,差点就想一个大耳刮子呼到这红袍大官脸上去,在听到后半句话,心里的气才消了一点。不过,她可不能如此轻易就便宜了他们。容怿卿依旧面色冷如霜,“呵呵,就没有其他补偿了?我白白没了五年的好日子,你们就这么一句话把我打发了?”红袍大官嘿嘿笑了两声:“那倒不是,府狱大人还说了,您还可以去见您的夫君。”“啥?”容怿卿懵了。她那老头子不是早就去世了吗?这都过了几年了,不应该早就投胎转世了吗?红袍大官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一脸正色解释:“是这样的夫人,您的夫君裴相为了下辈子还能遇到您,还能与您让夫妻,所以就自愿在咱们府狱上工一百年,免俸禄。”容怿卿:“。。。。。。”一颗心在胸腔里咚咚直跳。这老头子是死了之后得了痴症吗?好端端的能去投胎转世不要,偏偏要在这破地方上工,还要白上一百年的长工!忽然地,容怿卿便想起了老头子还年轻的时侯,问了她好几个问题。他问,如果有来世,她会希望他再次考取功名利禄,再次在京城摸爬滚打当大官吗他又问,如果有来世,她愿不愿意再跟他在一起?她便打趣他,他又怎么能确定她来世投胎,一定会投胎成女人?说不定运气不好,投胎转世成了一头猪呢?他便又回答,就算是猪,他也要。容怿卿在心里道,他有病,有痴病。如今想来,估摸着那会儿他就有打算了。云净师傅不是个正常人,能力非凡,有些事,不是他们这些平凡老百姓能揣测的。容怿卿仔细回忆了一下,隐约记起来了一件事。裴韫在回京城之前,去找了云净师傅。想到这里,容怿卿便便明白了,不由得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果然有痴病,这么想不开。可心里又像是酸胀得冒泡泡。思绪百转千回。容怿卿将这些心思压下去,面上不露声色,冷笑了声:“行啊,能见就见呗,不过这又不是我强求的,我也没说我就想见他,你们强塞这个没什么实质性好处的补偿,未免也太敷衍了吧?”红袍大官又心虚了,“那。。。。。。老夫人您想要什么样补偿?”容怿卿方才就想好了,这下直接开口:“我想再投胎回容家。”红袍大官闻言,悬在嗓子眼里心思落下了一点,“当然没问。。。。。。”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完,就又听容怿卿接着讲条件。“但是,我娘要活下来,我爹娘都要好好的。”上两辈子,她娘生了她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去世了,在她十八岁那年,她爹也得病没了。这个条件让红袍大官的心思又悬到了嗓子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可是老夫人,这是违背法规的。。。。。。”容怿卿冷睨红袍大官,又瞥了眼黑白无常,冷冷开口:“你们为了年底拉人头,阴差阳错把我这个老婆子拉了过来就合法合规了?”红袍大官喉咙哽了一下,思考了半晌,随后认命地道:“行吧行吧,咱们这边答应了,不会让你爹娘有事!您看咱们这错能抵消了吗?”“当然不能!”容怿卿冷声拒绝,脸上的神情未变,颇有种上纲上线的感觉。“我可是浪费了五年的大好日子!这么一两个补偿就想打发了我吗?”红袍大官理不直,气也不壮,辩驳不了一点,肩膀耷拉了下去,“那老夫人,您还想要什么补偿?”容怿卿心思转了一下,淡定开口:“我知道你们是地下的神仙,有的是权利。”她突如其来的恭维之话让红袍大官愣了一下,随后又直起腰板子,一副很神气的样子。下一瞬,容怿卿的话又让红袍大官的腰板子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