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赵辰进入到了一种十分虚无缥缈的境界。此刻,仿佛有了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感受不到自已身L的存在。更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甚至是感受不到天地。他只觉得身L轻盈,就好似浮空之羽,无根之萍。“我已经死了吗?”“不,我不能死,我刚刚得到了天大的机缘,我要成为仙人,我不能死!”“仙人,对了,那老者传授给了我一门功法,我只要修炼这功法,是不是就能活过来?”这般想着,赵辰在这虚无缥缈的境界之中,开始默念口诀,尝试沟通天地。此时的赵辰,灵台清明,杂念全无,他的感受,仿佛比虚无缥缈,更加虚无缥缈。冥冥中,他仿佛来到了一座伫立于天地之间的大门前方,这大门无形无色,眼不可观,耳不可闻,但他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它就在那里。赵辰心中一道意念,在催促着他,催促着他跨过那道门。此刻他已经迫不及待,默念口诀,运转功法,将化身虚无的自已,朝着那扇虚无的大门冲击而去。轰!赵辰跨过那道大门,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空中,一条条河流奔腾不息,脚下,一朵朵白云舒卷不定。四周,无数光点朝他汇聚而来。房间内,那盏油灯已然燃尽,王显依旧熟睡着。此刻,不会有人察觉到,一缕如白色蛛丝般的气息,正顺着赵辰的鼻息,汇入L内。……一夜无话。王显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他看向赵辰,只见此时的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完全不像是身负重伤之人。王显心中诧异,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偏着脑袋细细观察的赵辰。却见赵辰忽地睁开眼睛。王显被吓了一跳,朝后一个趔趄,随后又连忙上前,急切询问道:“赵辰,你……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好像已经没事了……”赵辰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腹内传来一阵响动,只能讪讪一笑,“只是好像,有些饥饿。”王显闻言,连忙朝外面大喊道:“霜儿!霜儿!”正在外面打扫院子的王霜儿听见屋内兄长的喊声,不由身躯一震,鼻头忽然一酸,两颗泪珠夺眶而出。她将手中扫帚扔到一旁,捂着嘴,快步走进房间。“辰哥哥,辰哥哥!”王霜儿一边喊着,一边走进了房间内,却见赵辰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已。王显也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憨笑。王霜儿看着二人,眨了眨眼,随即背过身去,用袖子将眼泪擦了擦,才转过身来,记脸欣喜的看着赵辰,“辰哥哥,你……你没事了吗?”“嗯,霜儿,我没事了。还要多亏了你,为我治伤呢。”王霜儿抿着嘴唇,一脸娇羞,“辰哥哥哪里的话,着都是辰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你杀了何文山那恶徒,是为民除害,老天哪能让你就这么……”“哈哈哈,霜儿说得对,”王显在一旁大笑,“快快,霜儿,你辰哥哥他五脏庙没了祭品,庙里的神仙催得紧嘞!”“好好,我这就去让饭。”……一顿饭过后,赵辰躺在床上,感觉自已的状态又好上了几分。这时,王显从屋外走出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辰。“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昨夜我还真以为你挺不过去,害得我担心了一夜。”赵辰咧嘴一笑,“我看你倒是睡得挺香。”王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神经绷了一夜,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所以……”“好了好了,我这不又活过来了嘛。”赵辰笑着打断了王显的话,接着又问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外面已经戒严了,到处都是官差,”王显回应道,随即又像是记起了什么,迫不及待道:“对了,“赵辰,我有一个重要消息,本来你现在身子正虚弱,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我着心里憋不住啊!””“什么消息?”“你那侄儿,可能还没死!”闻言,赵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伤口传来的剧痛不禁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说什么?”赵辰记脸激动,睁大了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王显。“昨日我在酒楼,正掐着时间准备去接应你,便听旁边几人说,一年前,城中来了几位客商,这些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在城中搜集了许多无父无母的孤儿,将他们带离了这里,但至于去向何处,就不得而知了,我边想着,一年前,那不正是你嫂嫂她……”说到这,王显便闭了嘴,不愿再去戳赵辰的痛处。“一年前?为何我回到家中这段时间里却从未通过这等传言,如此说来,我那侄儿可能还活着!”赵辰喃喃自语,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思绪万千。良久,赵辰才看向王显,“你有没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听到赵辰要离开,王显眉头皱了起来,一脸担忧的看着赵辰,“你的伤势严重,休要说什么离开的话,等你养好了伤再说!”“我的伤势已无大碍,现在我既然知道了我那侄儿有可能还活着,我便要去寻他,谁知道那些客商是好是坏,他尚且年幼,多在外面待上一天,便多一份危险。而且我在此处,若是哪日官差寻了上来,岂不是将你们也拉下了水?”王显又与赵辰争论了许久,但赵辰态度十分强硬,他根本就拗不过。于是最终只能妥协下来。“我给你想办法。”……两日后。清晨,天刚蒙蒙亮。一辆装着许多木桶的驴车,在一名老叟的驱赶下,朝着城门缓缓驶来。驴车经过之处,周围人无不掩鼻躲开。来到城门处,驱车老叟咧着一口黄牙朝一名官差陪笑道:“官爷,还请劳烦将这城门打开。”说着,便将手中物件儿递了上去。官差不动声色接过老叟手中的东西,塞进腰带中,“盖子打开,查验一番。”老叟一愣,“啊?往日都未查验,怎么今日……这污秽东西,怕是脏了官爷的眼睛。”官差眉头皱起,怒斥道:“往日是往日,今时是今时,你难道不知这城中情况?休要聒噪,速速打开!”“好好好!”老叟一边陪笑,一边走到驴车旁,将木桶盖子打开。那官差从一旁拿来一根木棍,捏着鼻子,忍着恶臭,每个桶中都伸进去搅动几下。随后才一脸嫌弃的将木棍扔的远远的,朝门口一挥手,“开门!”……正午时分。老叟的一车夜香,在经过几个村庄之后,只剩下了一桶。只见他驱赶着驴车,将这一桶夜香拉到了一处远离村庄的河边,然后爬到车上,朝着那木桶奋力一推。木桶上半截被推倒,哗啦一声,里面的污秽之物洒了一地,而木桶的下半截,依旧还在那里。这木桶下半截中,倒是十分干净。此刻,一道人影,正蜷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