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然轻轻抿起唇笑了:“找到了就好,以后别来打扰我的工作了。”强制离婚这段时间,她真的不想再被他们打扰。许安然拖着虚弱的身子出门。门前的大红喜依旧在那里贴着,秦执晔又剪了新的大红喜字粘上了。许安然将喜字扯下撕了个粉碎,又点燃一根火柴,把纸碎在黄沙中燃成了灰烬。戈壁上月光明亮,将路拉得悠长。许安然迈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往林业局走。每一步,许安然都能想起上辈子,在戈壁滩上被野狼围困的画面。她疲倦,她恐惧。可即便是这样,深知戈壁危险的秦执晔也没出来找她。许安然也没想过回头。因为身后的家属院不是她的家,从秦执晔一次次偏心姜诗雨开始,她就没有家了。而彻底离婚之后,她会有自己的家,单独只属于她的家。她一边咬着牙往前走,一边想着前世这片黄沙变成密林的样子。信仰支撑她走了好远好远,看见同事那刻,许安然心里那口气瞬间散了,再也无法坚持,栽倒在了戈壁滩上……等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许安然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林业局的休息处。围着她的同事,脸上明晃晃全是关怀:“许同志,你醒了,你没事吧!”女同志用手去探她的体温,确认没发烧后松了口气:“还好退烧了。”“许同志,你怎么大半夜在外面?要不是巡夜同志看见你,可就危险了。”之前被秦执晔遗忘、忽略辜负时。许安然都强压住了心里的情绪,不让自己露出半分脆弱。可现在被关怀,她忽然有些湿红了眼:“谢谢你们,我没事。”却不想有个同事主动问起:“那昨天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啊?看起来和你关系很近的样子。”许清禾神色晃了晃,从口中挤出三个生硬的字。“我……哥哥。”上辈子,很少有人知道她结婚了。哪怕秦执晔来林业部,也会为了避嫌故意疏远她。反正这段婚姻马上就要结束,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往外说。同事们了然点头,看许安然脸色不太好,就没继续打扰。许安然静静休息了会,下午就又进了育苗棚。她要忙碌起来,才不会被有关秦执晔的情绪困住。可能是她的反复告诫起了效果,一连半个月,秦执晔竟然真的没再来找她。这天,戈壁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同事都认为戈壁滩的树苗迎来了甘霖,只有许安然紧张的手心冒汗。上辈子,大雨会变暴雨,还会有冰雹,育苗棚就这样被毁了。许安然忙拿起修补工具和防汛沙袋往育苗棚跑。她以为早做措施就能减少损失,未料冰雹比上辈子提前了整整一天。鸡蛋大的冰雹就将育苗棚的棚顶撕开一个裂口,雨水瞬间灌了进来。许安然顾不上冷,只一门心思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