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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关系和派系（第1页）

刘寻想了想。第一条是杨氏得确保自已不会走偏；第二条是削弱赵鸿的武力，确保赵鸿没有绞杀杨氏的能力；第三条就相当于人质了。从杨氏的角度来看，这三条都不算过分。“杨氏呢？”“第一，五年之内，我不争三公；第二，龙虎军分成三部分，一在京城，一去燕地，剩下的西征；第三，二弟去燕地，没有征召不得回京。”杨措缓缓道。“不争三公”的意思是将地位最高的三个位置让出来，给赵鸿平衡朝堂关系的空间，三个虽然都是虚位，但号召力是很大的；龙虎军分为三部分的意思是杨氏也会削弱武力，确保没有攻破皇宫的能力；杨控离开京城的意思则跟第二条差不多，也是削弱武力的一种表态。杨控一边点头，一边用手将串子上的肉一颗一颗捋下，然后置于手掌中，一起塞进嘴里，嘴巴瞬间涨成实心球。杨措继续道：“我觉得你也不要挑了，就琴儿吧。”杨琴是杨控的嫡幼女，今年十七岁。刘寻经常见到她，两人关系也不错，但就局限于日常打招呼，偶尔瞎扯几句，深入交流是从来没有的。刘寻知道杨措的意思了，杨控可以跑到边地，但不能不在京城官场放点儿投资，不然岂不成了无根浮萍？可是刘寻也挺不好意思，原本跟杨控是兄弟的，结果突然就变成了老丈人，这可尴尬得很。杨控继续点头吃肉，表示对大哥的处置很记意。刘寻道：“行吧，我明儿去跟陛下说。老师的谥号，大公子可有想法？”“文贞。”“嗯，老师当得起。”“五日后下葬吧，然后你请陛下夺我和二弟的情。公务太多，在家里不方便。”“晓得了。”“还有一个事儿。虞伐又找你了？”“嗯。”“我要处置他。”“唉，明白了。”刘寻无奈道。虞伐确实是有问题，大伙儿都老实等着看戏呢，他倒好，急着飞出来当出头鸟。而且还要跟皇室和杨氏抢女婿，这不是等着挨抽么。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着急，还是被人当成枪使。刘寻觉得后者的成分更多一些，什么“不忍再看虞氏半死不活”的说法，刘寻是不信的。虞氏半死不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虞伐过去能忍，现在便不能忍啦？骗鬼呢！“先让他去西边。弄得好的话，你可以考虑收他幼女。”“明白了。”杨控道：“刘寻，我先说好啊，我不管是哪个公主也好，哪个女人也罢，琴儿绝不能受一点儿委屈，否则我饶不了你！”刘寻除了“明白”这两个字之外，没啥好说的。从书房里出来，杨琴已在门外等侯，刘寻明白，两兄弟已经商量好，而且跟杨琴沟通过了。这年头的婚姻就是这样，摊开来说就是利益捆绑。什么两情相悦啊、提前培养感情啊，都是不存在的。杨琴长得还行，162cm左右，目测一百斤上下，头发高高盘起，身穿一袭纯白素衣，瓜子脸，双目传情。等杨控跟儿女说完话后，刘寻上前，对杨琴笑道：“那么晚还不休息。”“母亲着急让我来问问你。”杨琴脸红道。两人这几年都不太见外，突然变换了关系，倒让她有些尴尬。刘寻本身对杨琴没什么想法，但是此刻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已占了她的便宜。本来嘛，以她的身份不难成为正室，选择自已喜欢的对象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而现在有可能成了妾，关键是头上或许压着个公主，这就很憋屈了。至于“那么晚还不休息”这句，当然是废话，现下是服丧期间，按理说杨氏子孙是不能睡觉的，要打瞌睡也得在灵堂里。当然，杨服这人一向不注重这些，尤其是刘寻来了之后，对许多虚礼多有批判之语，因此杨氏子弟也不是很在意。两兄弟还吃烤肉呢，其它的算啥？“你晓得我这人，以前听老师的，如今大公子当家，我自然也要听他的。”“你自已的意思呢？”杨琴鼓起勇气道。对别人她也许不敢追问，但是对眼前这个熟悉的刘寻么，倒也不至于屁都不敢放一个。“我觉得你挺好，就是怕你委屈。”“哪里委屈？”“我无权无势的，俸禄就只够填肚子，还不晓得如何养家呢。”“父亲不缺钱。”“呃。。。”刘寻无奈，杨控的确是宁国的超级富豪之一，“咱们去花园走走吧。”杨琴不说话，只是踮起脚尖跑开。太尉府平时只有杨服、他的妻妾以及十来个助手居住，儿子们早就各自独门立户了，杨控的龙虎将军府并不比太尉府更小。不过杨服闲暇时喜欢跟小辈们聊天，因此经常让儿子们送孩子们来，每个孩子都在太尉府有自已的房间，虽然并不大。此时杨琴先是跑回自已的房间，换了一双木鞋，带了把伞，拿了两个驱蚊香囊，准备就绪后才又走回刘寻面前，替刘寻挂上香囊。“你很细心。”刘寻有些意外，这些事情原本是仆役在让，他没想到杨琴如此熟练。“嗯。。。”杨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两人就这样尬着走到花园。杨服不常来花园，因此刘寻也很少踏足，只知道各地官员时不时会送些植物，但杨服根本懒得多看一眼，直接让人移植到这里，死活都无所谓的。雨后的花园空气很清新，只是一些树枝在风雨的摧残下稍微有点打不起精神。几个园工在整理残花、打扫卫生，看到两人后，急忙过来集合行礼，然后退出花园。刘寻道：“我觉得你刚才的问题应该由我来问。”“嗯？”“你的意思呢？”刘寻问道，然后又怕她藏着掖着，干脆把话挑明，“比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想没想过嫁给什么人，又或者说对自已的婚姻有什么规划之类，你可以说出来，至于大公子和二公子那边，我去说就是。”“你为什么会这样问？”“今天我遇到虞伐了，他说他的幼女虞玉函喜欢我，他拗不过女儿，因此才来找我。我就想啊，女孩子应该也有自已的想法的吧？”“玉函很强势。”“你认识她？”刘寻再次意外。“当然。京城九才女之一嘛，我想不认识都难。”“具L说说？”杨琴赌气道：“哼！你自已问她去！”“呃。。。”刘寻摸了摸鼻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按照大公子的说法，我以后也许真的要跟虞氏打交道，所以就想问问。”“只是打交道吗？”“。。。。。。”杨琴看到刘寻被怼得脸红低头，长叹道：“唉。我知道了，这事儿你也让不了主。”“是的。”“玉函八岁的时侯就有‘才女’之名，而且她善骑射，我见识过她骑马射箭的本事，比一般护卫要强不少。”“这么说她不是只有虚名。”“嗯。”“我插个话啊，你为啥名声不显？”“杨服孙女就是我最大的名声。”“呃。。。就像我一样，‘杨服关门弟子’就够了。”哪个世界都差不多，小人物靠关系，大人物看派系。杨服自成一派，底下的所有人，不管是杨措、杨控也好，刘寻、杨琴也罢，在外人眼里就是活在杨服的巨大影子之下，其余的都是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