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言并不知道大哥将程池叫到他办公室,谈的是她的事情。她这会儿看着裴燕礼跟她父亲聊天,好像还挺是那么回事的。或许是因为这几年他暴戾的脾气让贺听言忘记他本来是个张扬肆意的人,年纪轻轻就成为裴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在裴氏的话语权仅次于他父亲。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两年他就能全面掌控裴氏。可偏偏,就是出了意外,现在的他没在裴氏担任任何职务。而裴氏集团总裁之位,到现在都是空着的。“言言,”母亲的呼唤将贺听言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在想什么?”贺听言摇摇头,“放空呢,好久没这么……”放松了。母亲温柔地说:“在家里舒服,就多留点时间。我让你爸爸给裴家老爷子去电话。”“别了,”贺听言依旧摇头,“你们别操心我。”“言言……”“妈妈,你看裴燕礼有些时候,其实也是不错的。反正跟谁不是过呢?”“可是……”母亲的话尚未说完,就听到裴燕礼推动轮椅过来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跟贺父的谈话结束,便自己掌控着轮椅从客厅里面出来了。见到裴燕礼出来,母亲也就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她温和地笑,说道:“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晚餐做好了没有。”“好。”等贺听言母亲离开,裴燕礼才敛了脸上的笑容,对于他这两天的做戏,贺听言见怪不怪了。看得出,对于应付她家里人,他很疲惫。这会儿就他们两个人,贺听言就开门见山地说:“既然这么累,就别装了。”“是挺累的。”裴燕礼倒是没否认,“不在自己的地方,总有种拘谨的感觉。”“还有你觉得拘谨的地方?”贺听言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不仅觉得拘谨,而且觉得贺听言回家之后那种全身放松的状态,和在裴家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就是媳妇在婆家和在娘家的两种不同状态。裴燕礼倒是破天荒地感慨一句:“原来你在裴家,是这种感觉。”这句话,直接让贺听言哽住。想说在裴家何止是拘谨,那是浑身紧绷,生怕做错半点事情。就连睡觉,都不是完全放松的状态。但贺听言还挺意外裴燕礼竟然主动关心她在裴家的状态。他这几天表现得都太反常了。如果仅仅是在贺家人面前立一个“好女婿”的身份,说实话不太合逻辑。可贺听言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来解释这个事情。既然猜不透,贺听言便直接问:“裴燕礼,你到底想干什么?”裴燕礼很轻地笑了一声,“我说你还挺奇怪,非要人吼你骂你,你才觉得正常,是吧?”可他这几年对她一直都是这样。变了态度,才让人觉得可怕。不过贺听言很快就没想这件事了,因为裴燕礼这个人,装不了几天就会原形毕露的。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怎么,嫌我在这里碍着你谈情说爱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会眼瞎看不出程池喜欢你吧?”裴燕礼的话,着实让贺听言愣了一下。但又有些生气,她冷着声音说:“你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是因为你自己思想狭隘。”裴燕礼冷笑,“男女之间能有什么纯友谊?盖被子纯聊天吗?贺听言你今年十八岁吗还相信男女之间能有纯友谊。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