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里必定是不让丫鬟进的,你在何处听的?”
“奴婢上了屋顶,拆了两片瓦片,趴在上面偷听的。”金子说的洋洋自得。
谢德音轻笑着,静听她继续说下去。
跟她猜的差不多,这两日的时间,二夫人三夫人请了专门的账房先生来盘账,总算找出了里面的漏子。
二房这十年间本来开销是十万两上下的样子,王氏记录的是十三万两一千五百多两,足足从中谋取三万两。
三房亦如是,不过三房没有那么奢侈,十年花销是八万五千两,王氏记录的是十万五千两,贪了两万两。
加起来足足五万两,侯府账面上确实有支出,这五万两不知去了何处。
“当着所有族老的面清算的,侯爷听到后,颜面尽失,二话不说就打了侯夫人一顿,侯夫人哭闹的跟死了爹娘似得,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五万两去了何处,侯爷被逼急了,当着族老的面,拿着纸笔要休妻,侯夫人哭的跟死了儿子一样。。。。。。”
莫说是谢德音了,便是一旁的青黛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元宝瞥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妹妹,颇有些无奈之色,只是夫人笑着没有阻止,便由着她说下去了。
“后来呢?”青黛止不住好奇,追问着。
“后来候夫人还是说不出那些钱去了哪儿,也拿不出五万两银子,侯爷让人叫来了王家的人,要王家的人把她接走,他要休妻。王家人来了后,侯夫人突然有底气了,跟侯爷吵闹了起来。骂的很难听,连族老也一块骂了,族老也是奇怪,被骂了后,既生气又难堪的甩袖走了,不管府里的事儿了。”
这下引起了谢德音的兴趣。
“王氏都骂了什么?”
“奴婢有点没听明白,但是听她一直提起一个人,叫什么李氏。说满陆府上下都是窝囊废,包括族里的,好像说什么二十多年前叛军围城时,陆家还没封爵,不战而降,叛军本就是流寇草莽,不讲道义,破城后也没打算放过陆家,陆家阖族商议将一个叫李氏的女子送上。”
这是谢德音第二次听到李氏这个名字了,谢德音隐约有猜测,只是却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那李氏被留在叛军首领的身边一个多月,后来先皇的父亲,当时的关山王来援时,是李氏斩了那叛军首领的首级,才得以兵不血刃的破了城。那时陆家好像贪了这份功劳,关山王对陆家很赞赏。但是陆家却对待那李氏极为苛刻,要她去祠堂自缢,后来查出腹中已有五个月的孩子,才算是保全了性命。”
谢德音慢慢理顺了金子的话,与她猜测的不谋而合。
前世就隐隐听说陆家大公子陆修齐的身世,只是婆婆不许府中议论,她也知之甚少。
如今才恍然大悟,那李氏当时应该是如今陆侯爷的夫人,看陆修齐的模样也能猜到她定然是生的花容月貌。
陆家贪生怕死,将家里儿媳送到了叛军手上,他们知道李氏会遭遇什么,只要能保全他们全族的性命,便也不在乎了。
再次回到陆家的李氏早已失去贞洁,若非是腹中的孩子月份大,血脉混淆不了,不然,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只能是个死字,更别说原配夫人的位置了。
这就是陆修齐为何从嫡长子变成庶长子的原因,也是府里人缄口不提的原因,更有流言传出她是跟人跑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李氏如何了?
如今陆修齐的出现,便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平阳候当年的窝囊,怪不得他不喜欢陆修齐。
谢德音想明白这一切后,不由得冷笑。
平阳候府,将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的床上谋求富贵,还真是上行下效,一路货色!
李氏和陆修齐母子,与自己和煜儿又有何区别?
怪不得陆修齐自少年时起,便离家常年不归。
一时间,谢德音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煜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