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他只想让君慕嫣碰触自己。
君慕嫣一语不发地亲手扶起了薄心,搀着他回到了寝室。
整个过程她都刻意躲避他的目光。
回想前世的魔尊杀伐果断,冷血无情,谁能想到年少时的他如此单纯好骗。
尽管君慕嫣反复劝说自己不必愧疚,但她就是无法再对视他那双如琉璃般澄澈的浅色眸子。
不知为何,她心里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少年丝毫都没有觉察到身畔女子复杂的心情,他陶醉在与她近距离的接触中,甚至忘记了身体伤口的疼痛。
她搀扶他回寝院内阁的这段路程,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
直到君慕嫣将他扶回寝室的床榻上躺下,他仍然意犹未尽。
如果这条路能够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就好了。
“你暂且躺一会儿,我去找炼药师过来给你治伤。”君慕嫣打量着遍体鳞伤的少年,心头又是一堵。
薄心却浑然不知疼痛。
他唇畔兀自含着笑意,琉璃般澄澈的眸光定定凝视着她,低声恳求:“我不疼,也不需要医治,你留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他就像一个仗着生病期间趁机向大人撒娇的孩子,即粘人又磨人。
君慕嫣只好让冯武去请炼药师,又吩咐了侍婢去煲参汤。
等到寝室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才轻咳一声,问道:“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
虽说谷良等人再三诬陷薄心偷窃是真,但关于那句情诗,似乎并非完全无中生有。
不过具体情况,她还需要去跟徐夫子等人求证。
她只是略微试探了一下,没料到少年就害羞地垂下了头,耳朵尖红得渗血一般。
薄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低若蚊蝇的声音交代:“我用的特殊墨汁,放在火上烤一烤就会暂时消失。”
他承认了,的确在画像上题写了那句情诗。
君慕嫣哭笑不得,却只能板起脸,命令道:“把画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薄心有点心虚,却又不敢违逆她的命令,只好不情不愿地从储物银镯里抽出了那轴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