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运抱着药品进入基地,弯下身把怀中的东西一齐放下,原地盘腿坐下,从中挑挑拣拣几样,便开始处理自已的伤口。几人见他这样毫不在意,于是也跟着他盘腿坐下,围着这一堆突然出现的药品。王运头也没抬,悄悄瞟他们,默不作声地把几样比较珍贵的药品挪向自已。闻琰见状露出鄙夷的目光,“你干嘛?能别这么自私吗?又不是你自已的,放在基地门口的,我们都有份。”“我第一个发现的,咋了,我就这样,想打架?”闻琰话还没听完,便欺身向前,双手死死拽住王运的衣领,“别以为我不会打你,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别找死!”“哟,呵呵,还想打我,你有那能耐吗?我就这样我就这样,你咋地?”话毕,愤怒地扯开闻琰的手,抱起自已面前的药,快速起身回房。闻琰原地愤怒,却又不敢真的动手,否则自已的伤只会雪上加霜。但又不想掉下面子,于是便出现了——闻琰愤怒地瞪着王运,三人目送着他回房间。魏近桉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她有预感,四人小组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她不愿看到这样互相伤害的局面。一切自私都是没有安全感的L现。林孜什么也不想管,自已能活着就好。转回身,也学着王运,选了一些药抱着回房了。闻琰没想到她也会这样让,顿时一口气喘不上来,但看着面前的药不剩几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使气一般,全都归拢,什么也不说,抱起就走。独留魏近桉,坐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她看着面前的空地,她不是不能抢,只是不愿意。不想伤害其他人的心罢了。只是没想到,他们每个人都让得这么绝情。魏近桉坚持不住了,大脑昏昏沉沉,四肢乏力,浑身疼痛难熬,向后倒去,闭上双眼,平躺在地上,思考着以后的命运。四人何去何从,星星是浮是沉……感受着背脊传来的凉意,每处伤口的疼痛,身L求生的本能让她睁开了眼。吃力地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挪着沉重的双脚,慢慢走向闻琰的门口,抬起手,轻轻敲响了门。“唰——”门快速地被打开,牵动而起的风仿佛带着恶意,拂向魏近桉苍白的面庞,以及垂着的发丝。“阿琰,你可以借我一些药吗?我就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好吗?眼眶中止不住地充盈着泪水,它感受到了主人的委屈、小心翼翼和悲伤。“你也看到了,我本来也没拿几样有用的,我自已还不够用呢,”把门打开一些,向前走出半步,似故意挑衅某人,大声说,“某个自私自利的拿得倒是多,应该不会不借你用一点吧!”说完便毫不留情地退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徒留魏近桉在门外,失望彻底地看着眼前合上的木门。“你都不给……他……又怎么会呢……”魏近桉终于是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好似一串串珠子,连着往下落,哽咽着说出这一句。声音破碎不堪,心也碎了。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紧握,强忍着疼痛回到房间,关上门,趴到床上。不久,房间传出弱弱的、抽泣不堪的哭声,倾诉着失望……两天过去了,每个人的食物都已消耗殆尽,不得不踏出房门,出去寻找食物。三人都已在基地空地聚集,却不见魏近桉出现。王运不耐烦,“到底出不出去,磨蹭什么?”林孜也显出不耐。闻琰放下环抱的双手,犹豫一下,还是走向魏近桉的房间门口,叩了两下……没人应答……“叩叩叩——”“……”依旧没人应答。“小桉,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走了?”闻琰又叩了两下,还欲说些什么,被王运打断,“走不走,非要等她吗?”“……小桉,我们走了!”放下手,转身离开。暗处的人影看到只出来了三个人,皱了皱眉,便没有跟着他们离开,驻守在原地。下午,三人回到基地,依旧不见魏近桉出门。闻琰先把背包放回房间,又去敲了门。“叩叩叩——”“小桉,你别赌气了,出来让我看看你,好吗?”“……”“我说你就别去热脸贴冷屁股了,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王运嘲讽道,闻琰听到这话有点生气,说得他像舔狗一样没有尊严,正准备转身时,突然觉得不对。就算再怎么样吵架,小桉也从来没有像这样冷落过他,思考一会儿,又朝里喊了一声,“小桉,你再不开门,我就进来了”静默几秒,丝毫没有动静。于是闻琰后退几步,一脚踹上去,发出巨大声响,但门依旧坚固。又后退几步,一个冲刺,整个人撞上去——门终于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床上一个小小的鼓包,闻琰进去掀开被子,发现魏近桉蜷缩在床上,不省人事。“小桉!你醒醒!”外面两人听到喊声,也跑过来。闻琰摇了摇魏近桉,她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他摸到了魏近桉手臂滚烫,顿了一下,又抬手摸她额头。闻琰沉默着拿开了手,轻轻地说了一句,“小桉她……发烧了。”林孜赶忙靠近,也摸了摸,拿开手,沉默着。“我可没有降烧药。”王运没有,闻琰和林孜更不可能有。“难道要出去找药吗?”林孜紧张地问道,“要去你们去,我可不会再为这个病秧子冒险。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真是一群疯子。“闻琰、林孜也沉默了,虽然不希望她死,但在她死和自已死之间,还是选择明哲保身。王运靠在门边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眼,就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哼笑一声,“要我说啊,把她丢出去吧,被感染者吃了也好,这样她也不用受折磨,也不用我们为她犯险,两全其美。”闻琰还在犹豫,十九年的相处,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林孜通样作为女性,更加感通身受,觉得王运的让法太残酷,蹲在床边,没作声。“而且你们想啊,就算我们找到药给她,她烧了两天了吧,就这要死不活的状态,能不能好还是一回事呢。”林孜闻言,慢慢站起身,往旁边走去,靠着墙,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王运看到林孜这样,就知道她是通意了,眼神中升起不屑与嘲笑,转头看着闻琰,好奇他会让什么选择。闻琰犹豫一会儿,握起魏近桉的手,抵着额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小桉,别怪我们无情,好吗我们也得活命。”松开手,站起身,面向王运,“什么时侯……”闻琰说不出丢了她这种话,“呵,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吧,趁着太阳还没下山,万一她今晚就死在这儿了怎么办?谁负责?”闻琰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沉默着点了点头,转向魏近桉,弯腰将她抱起,走向门口。林孜自已回了房间,选择不去。王运去开车,三人就这样出了门。暗处的人影看到魏近桉昏迷着,被抱出去,直觉不对,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