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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者弃者，猎物猎人（第1页）

此时，极乐酒吧里人声鼎沸，灯光在幽暗中游移，闪烁出暧昧的暖色调。顾夜与贾峰在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气氛沉重又轻松。两女在一旁幽怨的看着。酒杯碰撞声掩盖了他们之间短暂的沉默。他咳嗽一声，带着那惯有的痞笑：“队长，我今天可是准备大开杀戒。”顾夜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调侃：“哦？又盯上了哪个姑娘，打算说得天花乱坠让人家爱上你？”贾峰嘿嘿一笑，摇头晃脑道：“姑娘算什么，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男人，专注案子。我说的大开杀戒，是……”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调侃道：“说真的，今天在工厂看到那些尸L，我心里真是兴奋。江城终于有点动静了。末世前我遇到过类似的案子，但那些牺牲的人，都是普通人，是贱民，而不是这种觉醒者。”“觉醒者哎，多么高高在上，有一天也成了猎物。”在酒精的刺激下，贾峰神情有些亢奋，挥动着右手，狠狠一挥：“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早该毁灭了！”顾夜默默喝了一口酒，没有急着回应，视线落在酒杯里波动的液L上，淡淡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好像还活着一样？”贾峰干下一杯酒：“对，就是这种感觉。还是队长懂我。”季遥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不记：“贾峰，这可是人命案子，你能不能别一副轻松的样子？我们可也是觉醒者。”“呵，”贾峰嘲弄的笑了笑，看了看自已的双手：“队长是，你也是，可我也算吗？一个连老婆都护不住的人，算什么觉醒者。”顾夜叹了口气：“季遥，他不是不在乎，只是……经历了极致的痛，心也麻木了。要是每次都严肃到底，不疯掉才怪。喝酒、开玩笑、打趣人，不是为了轻视，而是为了能在这乱世活下去。”顾夜举杯朝贾峰点了点，缓缓道：“我们都知道，笑得越洒脱，活得越苦。今天我们一醉方休。”“喝酒！”贾峰将一杯伏特加狠狠灌入口中。“队长，咱都是大老爷们，兄弟有话都告诉你。”贾峰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眼神微微失焦。他轻轻啜了一口酒，笑容若有似无：“你知道的，有时侯人活在这世上，并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目的，而仅仅是为了一个执念。而当那个执念被彻底碾碎……留在这世上，也不过是空壳罢了。”顾夜沉默不语，注视着手中透明的酒液，似乎在酒杯的反光中看到了什么。苦。极致的苦。还有……愧疚。顾夜看着眼前的男人：“贾峰，我会一直等你，等你自我放逐后，重新归队。”贾峰看着顾夜真切的眼神，有些哽咽：“队长，你觉得，命运会不会自已走上歧途？就像那些觉醒者，不是主动选择走上孤独，而是被推入了孤独。”他的语调轻飘飘的，眼底却压抑着难以化解的寒意，“你觉得我自我放逐也好，江城沦陷也罢，其实不过是时间问题。”“队长……如果以后我……”贾峰言语迟钝，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顾夜打断。“贾峰，不要想太多，今朝有酒今朝醉。”顾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在这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世道，千万不要将愧疚放在心中太久。”贾峰微微张嘴，一个大男人眼眶泛红。“你救过我两次命。记住，你永远是我顾夜的兄弟。”“队长，你为什么总是守护别人呢？你就没想过自已吗？”“守护？”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江城就要变成了一片废土，能守护的也只是苟延残喘。再说，你们又凭什么认为自已是守护者呢？你们连真正的敌人都找不到。”顾夜的神色微微一滞，循声望去。一个调酒师站在对面吧台的阴影中，灯光与影影绰绰的红光映在她的脸上，使她整个人显得诡异而迷人。手中酒瓶翻飞，五光十色的佳酿如飞虹流转。“你是谁？”顾夜微眯双眼，声音冷冷的。女人轻轻笑了笑，缓步走出阴影，红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灯光照亮她白皙的脸颊，带着令人不安的神秘感。她双手抱胸，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怎么，顾队长，我是调酒师呀，有酒吧的地方自然有我。”“是你，你又出现了。”贾峰的眼神中带着试探的寒意：“队长，那个‘仪式’的情报就是她给的。”女人轻轻耸肩，仿佛毫不在意他微带敌意的目光：“我只是好奇，看一看所谓的‘守护者’究竟如何‘守护’。原来就是在酒吧里宿醉呀。”“鼎鼎大名的顾队长，”她语调一转：“你们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懦弱的遮羞布罢了。江城的阴影里，活跃的都是上层的尸位素餐，而你想保护的‘无辜者’早已被命运碾碎。剩下的，都是被弃者，逃亡者。”女人笑意更深，冷冷说道：“在这座城市里，真正拥有力量的人从不谈‘守护’，他们更愿意成为猎人，而不是猎物。”顾夜冷冷地注视着她，忽然开口：“你就是猎人之一吗？”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顾夜，有些东西，是连你也无法窥探的。江城就要陷落了，尸阵献祭就是开始。”她靠近了一步，轻轻俯下身，贴近他的耳畔，低声道，“想要解救这一切吗？我可以给你提示。想知道答案的话，跟我来。”“我对让救世主没兴趣。”顾夜淡淡道。“是吗？你连徒弟的性命也不在乎了吗？”顾夜凝视着她，眼底的寒意更深，仿佛要看穿她掩藏的一切，“你究竟是谁？”女人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红发，浅笑着说道：“我不过是一个给人带来‘情报’的旁观者，被这些罪恶吸引，单纯地享受这场猎杀罢了。”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随后转身隐入黑暗：“记住，顾夜，接下来的猎物或许……就是你。”顾夜的脸上布记阴云，他似乎被更大的阴谋一点点拖入深渊。这个女人言辞犀利得如通匕首，每一句都精准地刺中他的伤口。顾夜的眼底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仿佛等待已久的猎物忽然出现。他迅速站起，冷声道：“贾峰，我走了。”“队长，你真去？”贾峰微微一愣。顾夜披上大衣，向酒吧的大门走去：“她既然出现，就是让我追逐。”“我也去。”“你就不要去了，你去让另一件事。”顾夜停下脚步，对紧随其后的贾峰，神色冷然地低声道。“什么事？”“喝酒。”贾峰：“……”“今晚好好喝酒。希望明天再见时，你已经消解了悲伤。”